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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坑深三十六米三章 合一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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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連續攻擊數次退無可退,最終前胸被擊中矮小的身影砰地一聲化作一縷白煙,被吹散在空氣中。

“雪奈!”女孩在發動‘木遁’時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連同進入忍術波及範圍內的男隊友也一起攻擊。盤根錯節的樹幹朝止水而去,幾個靈活躲避,拼著被刺傷的危險,從越來越小的縫隙躍出,來到隊友面前,蹲下身子扶住清瘦的肩膀道。“你……”

話還沒有說完,回答他的是一支苦無,止水細長的眉輕蹙,忍具鋒利的銳刃嵌在左胸生生的疼,深色的瞳孔放大,映出灰藍色眼眸漸漸恢覆神采的清秀面容。

☆、80|坑深七十九米 早有覺悟

張無忌的媽媽殷素素曾說過:女人都是會騙人的,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雪奈卻覺得男人騙人的功力要比女人強很多,怪不得這個世界上有個詞叫做負心漢,卻沒有負心女一說。如果普通人也有了像忍者一樣的能力,豈不是能夠假死一萬次騙一萬個姑娘。

嘶啦一聲,浸血的衣袖被撕開,打斷了女孩極力壓制恐慌與難過而飄遠的思緒,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淌著鮮血的手臂。

即使是漩渦族人,女孩超出常人的恢覆能力仍舊無法完全融合強大的木屬性查克拉,手臂已沒有一塊完成的皮膚,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與焦烤味兒,手腕處隱約可見森森白骨,左手則因為有封印並沒有受太重的傷。

“如果鹿湊在就好了……”止水看到女隊友因為疼痛皺緊眉頭,眸光微斂劃過暗芒,而後從忍具袋裏翻出繃帶與金瘡藥,熟練地上藥、纏繃帶,將最後一根系好才擡眸看向以一種怪異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孩。

“抱歉雪奈……”止水細長的眉輕蹙,略顯尷尬地撓撓後腦壓低聲音,小聲開口道,語氣雖然淡淡的不起波瀾,雪奈還是從裏面聽出了一絲歉意。“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我還不能被你殺死,如果我死了就沒人保護你了。”

雪奈瞪大眼睛對上仿佛將整個夜空都裝進眼底的深邃眼眸,很久沒有回想起男孩自挖雙眼的情形與方才自己趁他放松警惕手持苦無刺進左胸口的情形漸漸重合,明明很難過恐慌,痛苦地想要大哭,眼睛一眨一眨地幹澀難受,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雪奈?”如果女孩大鬧一頓,像以前一樣推他喊他,那便說明沒有什麽大事,過去一段時間後便會恢覆,畢竟雪奈雖然刁蠻任性,卻不是一個記仇的人,大概是記性不好用,轉身就忘。

雪奈查克拉暴走時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止水早有覺悟所以靠近女孩時已做出完備戰略計劃哪怕是將其打暈也得把她帶回村子。所以在女孩拔出苦無時已有所察覺,依靠技高一籌的反應能力發動替身術與瞬身術,本體已躲進盤根錯節的樹幹鎖鏈後面,伺機行動。

令他沒想到的是,在替身術還沒解開之前,雪奈已經清醒了過來,雙眸空洞無神楞楞地盯著已被自己‘殺死’的同伴屍體,不哭不鬧,宛如一具沒有生氣的牽線木偶。

然後,替身術解開,原本睜著紅眸的屍體砰地一聲變成一塊斷木,然而女孩卻好像沒有發現一樣,保持原來的姿勢跪坐在泥濘的土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麽,直到他按捺不住再次出現,猶如死灰的清眸才動了動,回過神來。

防止再次被砂忍發現,止水不得不先帶她離開混雜著血腥味兒的戰場,二人沿著三點鐘潛行數百米才找了一處潮濕泛著泥土氣息的山洞躲了進去。

雪奈的左臂情況不容樂觀,憑著對傷勢程度的初步估計,已經傷及筋骨能不能保得住還是未知數,止水只能對傷勢進行簡單地包紮止血,具體情況還得回到木葉據點由醫忍處理。

止水已經做好被女隊友埋怨的準備,沒想到雪奈的反應,更準確的說,精神狀態要比想象中的嚴重得多。

她就這樣一言不發,布著劃痕的小臉,神色淡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原本水靈的大眼睛失了神采,呆呆的透著迷茫。

“真的很抱歉。”止水又重覆了一遍道歉的話,見隊友似乎還是不想理自己的樣子,只能決定先把她帶回涼田那邊再從長計議。

“你都看到了……”

止水正在整理忍具,聽到隊友開口說話,擡眸疑惑地看向她,不知道話中所指。

“我、我……真的是怪獸……”雪奈裹緊薄毯,大概是山中家的清除記憶忍術被解開,這一回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對發生過的事情沒有記憶,相反不但有記憶,還記得清清楚楚。

滿目的木質鎖鏈宛如蛟龍般氣勢如虹,夾雜著凜冽殺氣一波又一波攻擊著射程之內所有的活物,曾經為了測試柱間細胞融合度,大蛇丸命令她殺光近百名實力不強的叛忍,其中還包括手無寸鐵的普通村民,婦女、兒童、老人。

那個時候的雪奈是絕望的,完全出於求生的本能任由查克拉暴走襲擊所有人只為活下來,而現在成為了忍者每天游走於刀尖之上,與死神玩拉鋸戰,面對殺人和屍體時沒了太多的惻隱之心與深深的罪惡感。

“我、我……是失敗的實驗體,我……竟然親手殺了你……”雪奈右手不住地顫抖,自責、內疚、傷心、絕望一一閃過眼底,然而她的語氣卻十分平靜,平靜得令人感到害怕。

“……雪奈。”止水細長的眉皺緊,雖然不知道女孩口中所講‘實驗體’為何,但明白那股不易控制的強大查克拉並不屬於她,好像能夠猜到她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

“雪奈,你看著我,看著我,聽我說。”相比於眼前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女忍者,止水卻希望女隊友能夠永遠停留在坐在左手邊、上課偷偷睡覺的忍校時光裏,只是沒有人能夠永遠地停留在過去,只要還活著就得前進,哪怕是跪著或者匍匐仍舊要堅強地前進。

雪奈瞇了瞇眼睛,視線聚焦對上男孩黑亮的眸子,等待下文。

“你不是怪獸,也不是失敗的實驗體,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漩渦雪奈,不能夠失去的存在。”止水搭上女隊友的肩膀,彎彎嘴角笑得輕淡,繼續道。“最最重要的是……你並沒有殺了我,相反你還救了我,千代是影級忍者,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想哪怕只是影分/身,我也不是她的對手,也許最終的結果是她殺了我。”

“你知道不是她的對手幹嗎還追過來?”雪奈知道止水的話不過是在安慰自己,心中的恐慌無助因為那句‘不能夠失去的存在’而淡化很多。

她想起三年前男孩跟著她毫不猶豫跳下懸崖的情形,想起無數次遇到危險率先站到她與鹿湊前面的堅定背影,想起很多個借肩膀給自己當枕頭的夜晚,想起很多次被自己的任性逼得無可奈何的樣子,想起姐姐訂婚那一日在紅的忍術中看到的標配身影。

“因為我言出必行、說話算話,答應過你要在夢想裏加上守護你,就一定會做到。”止水察覺到女孩的視線往自己胸口上瞟,便拉起受傷不重的右手捂上左胸口,“我並沒有受傷,所以你無須自責,我也不會把今天看到的告訴別人,作為交換條件,你得答應我……不要再輕易使用那股能力好嗎?”

“嗯。”雪奈的右手也纏著繃帶,隔著滿是破損的忍者制服掌心清楚地感受到隊友強有力的心跳聲,原本對於記起前塵往事而變得惶恐不安的心情得到平覆。

她記得還在實驗室的時候,那些手術刀在掌心挽出花的忍者見了她發狂的模樣皆面露驚恐,像是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指著她大喊‘妖怪’、‘怪獸’。

而止水見到了那樣的自己不但沒有害怕還安慰她,仍舊把她當成隊友來守護。

雪奈想自己大概這輩子都做不到徹底信任木葉忍者村了,但現在內心的空白卻再次被填補,滿滿賽賽的,壓得人喘不上氣來,似有什麽東西落進心田上,快速地生根發芽茁壯成長起來。

雪奈左臂完全失去行動能力,好在漩渦族人恢覆能力強大,身體其餘傷勢很快得到恢覆,稍作休整便再次踏上行程。

雪奈硬撐著不需要隊友背,跟在男孩飛快行進的背影,心中暗搓搓地猜測止水絕對是個脾氣好的抖m。

雪奈的感知能力不被允許使用,全程由止水的寫輪眼做偵查放哨,然而不比白眼血繼能夠超遠距離洞察敵情,二人依靠基礎紮實的潛行能力,巧妙躲過幾回執行巡邏任務砂忍的偵查,卻在距離涼田藏身位置只有數千米距離的林間被具有感知能力的一隊砂忍追了上來。

因為傷及筋絡,雪奈的左手無法靈活做出結印動作,看著被四人圍困、落得下風的隊友背影,回想起來任務之前自己擲地有聲地對白發男人說這回換她來保護他。

第一回出村任務遇到的那名女砂忍半邊身子都不見了還能夠堅持戰鬥,不過是左臂無法活動而已算不上什麽大傷。

快速從忍具袋裏取出繃帶,也顧不上什麽形象把左手固定好,右手靈活地擲出五把手裏劍,替隊友分擔戰力的同時,人已經躍進戰場與男孩並肩而戰。

“左邊第一個交給我,其餘兩個交給你。”雪奈屈膝壓低重心,擺出攻擊的姿勢。

“雪奈,你……”止水輕蹙眉頭,眼角餘光去瞟身邊女孩,但見其貼著膠布的側臉緊繃,清眸微瞇迸射出淩厲堅定的冷光,盡管並不想讓她參與戰鬥,但以一敵四並沒有全勝的把握,“那麽,務必註意安全。”

“嗨以!”雪奈應下後,率先雙腳蹬地兀自地對上左邊第一個看起來約十五歲左右的少年砂忍。

“小鬼,你們是因為太過害怕連人數都數不過來了嗎?”帶隊隊長面露戲謔,明明是四個人,那個女孩子卻只說了三個人。

這時,原本插/進樹幹的手裏劍砰地一聲冒起白煙,在右邊第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女砂忍沒反應過來時,解除變身術的雪奈本體手起刀落將其斬殺於苦無之下。

與此同時,攻向少年砂忍的分/身咚地一聲變成一具木頭人。

一場激戰,正式開始。

☆、81|坑深八十零米 三級警報

左臂無法正常活動,雪奈的體術對拼異常艱難,若不是隊友戰鬥之餘分神發動火遁忍術支援恐怕早已受傷,趁著對手向後躍起與自己拉開距離,眼角餘光瞥向隊友方向。

止水的戰鬥也不輕松,長時間高強度的行進與寫輪眼大開使得查克拉消耗過快,周旋在兩名配合默契的砂忍中間,憑借著技高一籌的反應能力與能夠體現洞察先機的血繼,勉強應付得來。

但這樣拖著不是辦法,得速戰速決。

止水使用宇智波投擲秘術擲出最後五把手裏劍,首尾相接間分居五個刁鉆的方向朝兩名砂忍而去,然而單純的投擲忍具被砂忍隊長發動土遁忍術輕而易舉地格擋住,並且男孩破土而出時,先他一步躍至土墻邊,一個大力側踢直接踢中腹部。

宇智波家的小鬼活躍在砂忍後方的情報在砂忍中傳開,隨著時間的推移,暴露出越來越多的作戰習慣與能力定位,砂忍隊長基本摸清男孩的實力,與其戰鬥時不僅不會直視眼睛,甚至連他的手指也不會去刻意註意,只憑借與隊友默契配合將其逼至絕境。

看出來男孩似乎很關註同伴那般的戰鬥,砂忍隊長幾回分神朝女孩擲出苦無皆被男孩擲出忍具格擋住。

在第六回故意朝木葉女忍者擲出忍具時,眼看男孩上當擲出苦無時,瞬間發動瞬身術以極快的速度繞至背後,手起刀落間攻其死穴。

然而突變發生在一瞬間,砂忍隊長的視野裏,原本靜止而立的古樹突然活了過來,在意識到自己可能中了幻術就要反握苦無刺向大腿時,震驚地發現自己已經被活動的古樹纏住了手腳,接著一個戴著刻有‘木之葉’護額的紅眼男孩破樹而出,攢著苦無自刁鉆的方向狠狠刺中後背。

疼痛使得砂忍隊長清醒過來,然而等待他的是宇智波忍者催命地一擊。

“完美的配合。”原來早在他們遇上伏擊時,涼田憑借著敏銳的感官摸索過來,由於只剩下一條腿不能貿然應戰,便藏身在附近的灌木叢伺機行動,與止水上演了一場請君入甕的戲碼。

在砂忍隊長被夕日家的幻術束縛住時,止水速戰速決解決了另一名砂忍,與此同時女隊友憑借著對戰局超強的宏觀掌控能力,雖處於下風卻步步為營,將作戰經驗尚可不足的少年砂忍殺死。

止水沖架著拐杖的同伴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剛要準備整理戰利品,原本扶著樹幹勉強站立的女隊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止水眼疾手快躍身跳過來攬住女孩單薄的雙肩,掌心的觸感灼熱滾燙,大概是左臂受傷過重引起的發燒,攔腰抱起回頭對一臉‘什麽情況’的涼田說。“這裏血腥味兒太重,敵人很快會找過來,我們得極快離開。”

“嗨以。”身為忍者沒那麽多時間為自己的境遇感到悲哀,涼田早已經從斷腿的陰影中走出來,哪怕身有殘疾照樣能夠守護村子幫助同伴作戰,不太熟練地架著拐杖快走幾步跟在男孩身後,很快身影沒入一片墨綠色的光暈中。

另一邊,蛞蝓分/身一路尋著雪奈留下的漩渦標志,兩個時辰過後終於尋到了被困在結界內的第二分隊,綱手此時也從恐血癥中冷靜了下來。

簡單地整理了妝容,盡量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深吸一口氣,綱手從蛞蝓腹中一躍而出。

“是綱手大人!”惠子眼尖,最先看到突兀地出現在空地上的淺黃色頭發女子。

“綱手大人!”

“綱手大人來救我們了!”

一時間絕望的氛圍被驚喜取代,結界內的木葉忍者像是看到了某種希望——千手綱手這個名字對木葉忍者村來說不單單是名揚忍界的‘醫聖’或者傳說中的‘三忍’,更是身為千手一族的榮耀,他們堅信著千手後裔繼承了初代目的火之意志,將帶領他們取得戰爭勝利,並且身先士卒守護村子。

早在漩渦水戶在世時,綱手就跟從其學習過封印術,對結界術也有所了解,千代實力雖然遠在普通上忍之上,但只是影分/身,發動結界術的查克拉量並不多,被女子輕而易舉地找到突破口,結了個覆雜的印後,原本流動著淺藍色查克拉的墻壁消失不見。

“綱手大人,多虧你及時趕回來。”第二分隊不像第一分隊匯聚了一群作戰經驗豐富的上忍,多為十幾歲晉升特上不久的孩子,被從結界中放出來,九死一生顯得有些劫後重生的激動。作為分隊長,真紅安撫了隊員後,走到神情有些恍惚的淺黃色頭發女子身邊,將這段漫長等待時間的情況匯報,紅色眼眸熠熠,隱隱透著堅定。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道。“對了,漩渦中忍不知用何方法早已從結界中出去,我委派命令讓她前去第一分隊任務地點請求支援,如果進行順利的話,再過一個時辰應該能夠趕回來。”

“……是那個叫雪奈的女孩子嗎?”綱手慢半拍地轉頭對上真紅深邃的紅眸。

“是的,綱手大人。”真紅回想起阻擊傀儡部隊時,紅發女孩身形靈活宛如蛟龍,帶著騰雲駕霧之勢穿插在眾木質傀儡之間,在宇智波家忍者的掩護下,雙手靈巧畫符一一拍在傀儡上。

被困在結界中沒有像相仿年齡的忍者恐慌不安,而是積極尋找破解方法,從結界出去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解救同伴。

大概是年齡尚小還缺乏一點審時度勢的能力,能夠虛心聽進長輩教導,是個乖巧聰明的孩子。

真紅不禁讚賞道。“果然不愧是漩渦後人,看著後輩如雨後春筍般鋒芒畢露,我們哪怕付出生命也是值得……”

“你是不是想說那孩子是火之意志的繼承者?”綱手打斷真紅的話,茶色眼眸微瞇似在隱藏什麽情緒,彎彎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然而……她再也回不來了。”

木葉的忍者都是笨蛋,在信奉著火之意志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

作為村內僅有的兩名漩渦後人,關於女孩的八卦不斷地從同伴、村民口中聽來,外加曾經因為身體原因住過院,畢竟註射的是爺爺的細胞,綱手對其格外關註了一段時間。

初時聽聞是個不思進取、只會依靠他人的吊車尾,今日一見沒想到已經成長到能夠獨自戰鬥的程度了。

而自己呢?如今竟然要靠著一個十歲的孩子斷後才能從戰場上撿回一條命。

千手一族的榮耀,早已被丟光了。

第一回萌生隱退逃避之心,身體的疲憊遠不如心裏的崩潰來得快來得猛。

“什麽?”真紅似乎沒有聽懂綱手話中的意思,浩司一口咽下嘴裏的兵糧丸,被噎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綱、綱手大人……雪奈她……”浩司猛地咳嗽幾聲,清秀的臉頰浮上紅暈,面露緊張地看著女子,然後聽到淡淡的聲音比以往還要冷漠些。

“她再也回不來了。”

——她再也回不來了。

雖然沒有明說,話中意思再明顯不過,被俘虜或者被殺死。

浩司白眸微微瞪大,眼底隱有暗潮湧動,袖中的手指緩緩攢緊,極力壓制震驚與悲傷不想在隊友面前表現出來。

“不會的,她可是漩渦族人,怎麽會……輕易死掉……”浩司小聲呢喃道。

綱手睨了神情恍惚的少年,腦海閃過的卻是有著藍灰色長發男子的臉,抿緊唇線壓下心中悲痛,冷聲下令。“五分鐘後集合,任務失敗,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據點。”

“等一下!”自結界中出來一直沒有說話的黑發女孩突然開口,雙眸已不知何時變成猩紅色的二勾玉寫輪眼,薄唇緊抿極力壓抑著情緒,然而輕輕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心情。“再也回不來的意思是……還有可能活著?我們真的要放棄尋找她,這個時候回村子嗎?”

“宇智波特上,你意如何?”綱手細長的眉輕蹙,淡冷的眸子直視著女孩紅眸。

“我、我不知道……”千鶴眸光劃過暗芒,壓低聲音繼續道。“雪奈的潛行逃生能力連砂隱的感知系松田家族的忍者都能騙過去,如果她從結界中出去直接回據點,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回答她的是一陣沈默加震驚,竟然沒人知道雪奈還有這種能力。

“綱手大人,我認為我們不能這樣回據點,至少……應該找一找她和止水,說不定他們還活著。”待情緒平覆,二勾玉寫輪眼變回深邃的黑眸,千鶴清秀的面容緊繃提議道。

“我同意宇智波特上的說法。”浩司面露堅定道。

“我、我也同意……”惠子眸光熠熠,小聲道。

第二分隊的隊員們紛紛表示支持。

“夕日上忍,你認為呢?”綱手眸光流轉落在皺緊眉頭的真紅身上,淡淡開口。

“雪奈是重要戰力,我認為還是應該尋找……”忍者守則第一條,忍者只是工具關鍵時刻可拋棄同伴,然而那是在魚與熊掌不能夠兼得的情況下,任務失敗可以重新來做,而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便不會再來。

“快看那邊!”真紅的聲音淹沒在隊員的呼喊聲中,眾人順著其手指的方向,看到的是來自桔梗城方向、綻放在天空的三顆濃煙信號彈——凡見此信號者,皆放棄執行任務,火速趕往信號彈發射方向集合。

“集合!火速趕回桔梗城!”

☆、82|坑深八十一米 幸災樂禍

雪奈做了個夢,夢中的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段充滿痛苦與血腥的日子,除卻每周一會被穿著白大褂、戴著刻有木之葉護額忍者註射麻醉劑,強行拉至實驗室,其餘時間皆被關在一個類似於禁閉室的屋子裏。

屋子的裝飾很簡單,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著幾本忍者法則與心得以供消磨時間,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吊燈,光線很暗很壓抑。

而她就在那個黑黑的方形屋子裏呆了一個月之久,不同於有些實驗體是自願的,以能夠被選中為傲,雪奈大多數時間都抱膝坐在硬板的單人床上,空洞無神的灰藍色眼眸黯然無光,映著淡色的燈光毫無生氣。

實驗室裏每天都有忍者因為無法融合柱間細胞而暴斃,尖銳的木質鋒刃沖破皮膚,走廊裏回蕩著陣陣慘叫,空氣中蕩著濃烈的血腥味兒,宛如人間地獄、暗夜的修羅場。

在承受著木遁查克拉侵蝕血肉的過程中,雪奈疼得難以忍受想過要自殺,然而作為實驗體甚至沒有決策自己生命的權利——作為漩渦族人、重點實驗對象,二十四小時處於監控中別說自殺,只是受一點點小傷,所謂的‘上級’便會派遣精英醫忍前來診治,直到確定不會危及生命後才離開。

雪奈是穿越者,在忍者的世界裏,沒有過去,好像也沒有未來,只能坐在床上日覆一日地被痛苦消磨所有希望。

再這樣下去會死掉的……

不會有人來救我了……

與其被動等死,不如……殺光他們……

雪奈猛地醒了過來,出於多年做忍者養成的習慣,意識漸漸恢覆卻沒有立刻睜開眼睛,而是屏氣凝神感受了下四周的環境,待確定完全安全的時候,才稍稍松了口氣,記起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睛,右邊臉的‘靠枕’輕輕動了下,耳邊傳來制服布料摩擦發出的沙沙聲,而後額前的劉海被拂開,一只纏著繃帶、溫度尚低的手撫上前額,像是試探不出體溫,捂了好一會兒才拿開。

止水這回真的是累極了,連續的高強度戰鬥、查克拉消耗過度,也不知道是否是使用寫輪眼有副作用,竟然一度看不清東西,眼前灰茫茫的一片。

涼田知道同伴發生這種狀況後,竟然‘幸災樂禍’地拍著胸脯保證,在他‘失明’的這段時間裏一定會好好保護他們。

於是,換為涼田擔任監察放哨角色,止水與救回來的女隊友暫且休整養傷。

應該是使用眼睛過度的後遺癥,果然還是應該聽表哥的,使用滴眼液保護眼睛,還不能讓千鶴知道之前送來的滴眼液,從來都沒有用過。

也許說這種話對於忍者來說太過矯情,但在砂忍後方九死一生逃命這麽多天,他真的有點想念村子和平安寧的氛圍與那幾名相熟的同伴了。

忍者的感官對氣息的變化格外敏銳,察覺到懷中人呼吸不穩已是清醒的征兆,垂眸對上那雙熟悉的清靈眼眸。

“雪奈?”止水深邃的黑眸流光一現,繃緊的淡漠面容連自己都未察覺帶上一絲驚喜,女孩左臂受傷,為了不碰觸傷口,只能使她靠在自己左肩上。

大概是有點激動,輕放在女孩左臂上的手指驀地收緊,疼得懷中人忍不住呻/吟一聲,細長的眉緊擰,面露哀怨地看著他。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止水左手放松力道,右手卻偷偷地用力掐了把大腿,疼痛告訴他並非做夢,高燒不退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女隊友終於醒了過來。

松了口氣之餘,連忙扶起被薄毯裹成粽子狀女孩的肩膀,右手伸進忍具袋摸出一個高級儲物卷軸,解封後從裏面取出水,擰開瓶蓋,細心地放進一根空心植物莖做吸管,遞到女孩嘴邊,壓低聲音小聲道。“渴不渴?先喝點水。”

雪奈張了張嘴,嗓子幹澀得難受,只能順從含住吸管喝了口水才勉強感覺嗓子好些。燒並未全退,尚能動彈的右手拉了拉薄毯,往溫暖的地方拱了拱,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兩件曾被吐槽‘醜到沒朋友’的木葉綠色制服,外面裹著兩層印著紅白相間團扇標志的薄毯。

“冷不冷?”止水見女孩眼神楞楞的,顧不上已經麻了的左肩,伸手拉緊薄毯將她抱得更緊,小聲問道。

雪奈的右耳邊是規律的心跳聲,左耳邊是熟悉的壓低聲音,本來左臂疼得令人難以忍受,曾經噩夢般的遭遇令她一度想要走上歧途。

而這會兒,安靜地呆在男孩懷裏,聽著他並不擅長關切的話語,心中竟然是莫名的平靜,好像有點懂得姐姐所說的填補空白為何物。

“……冷。”雪奈本來想說不冷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一個簡單的‘冷’字,然後感覺到環在腰間的手臂收緊收緊再收緊。

此時正值午夜,一輪上弦月高掛枝頭,稀松的雲層散開,皎潔的月光傾下。晚風拂過,頭頂繁茂的枝葉交相揮動,淡色的亮光透過細碎的縫隙,明暗相間的光柱打在男孩幹凈清秀的臉上,顯出幾分壓抑的擔憂。

不像雪奈整整昏迷了一天,止水與涼田在這期間做出艱難抉擇,象征著‘三級警報’的信號彈照亮半邊天,盡管沒有明說,二人心中清楚地知道砂忍恐怕已經攻破第三道防線,直逼火之國-河之國方向的最後一道軍事堡壘——桔梗城,而在這一天裏,二人默契配合游走於砂忍戰鬥物資據點附近,得來的消息更是令人絕望。

看到信號彈的第一時間,二人率先想到的便是依照信號所指火速趕往桔梗城集合一致對外,然而他們的情況亦不容樂觀。

如果單單是止水一人尚可憑借著出眾的實力從敵軍後方突圍至木葉據點,但是如果加上幾乎沒有戰鬥能力的涼田與雪奈,別說突圍能不能摸索到主戰場都是問題,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止水覺得亡國尚可覆國,人死卻無法覆生。

於是決定相信能夠帶領木葉忍者在二戰中取得勝利的高層能力,木葉軍團上忍有數十人,缺他一個算不上什麽,但是涼田與雪奈離了他恐怕活不下來,而這回涼田也罕見地讚成了他的做法。

已是清晨,旭日躍上天際。

咽下一顆兵糧丸,雪奈這才感覺身體有點勁兒,昨天被燒得渾渾噩噩全身難受,醒來一小會兒又暈暈沈沈地睡了過去,大概是自認處於溫暖心安的環境就連同伴悄悄離開也沒有察覺。

流轉落在裹在身上的薄毯上,腦海裏撞入紛擾的畫面,感覺臉頰有些發燙,應該是發燒的原因,雪奈這樣想。

身邊傳來腳步聲,把還在胡思亂想的雪奈嚇了一跳,右手快速伸向忍具袋拔出苦無就要擲出時,看清了來人的模樣——是一名十五歲左右、穿著上忍制服的紅眼少年,曾經見過他和紅走得近,好像是夕日家的忍者。

“夕日涼田,小隊隊長。”在樹上放哨的止水躍身而下,指了指一臉‘我不是壞人’表情的紅眼少年說道,而後走過來蹲在女孩身邊,伸手探了探額頭,待確定溫度正常後才放心地拿開手,深邃的黑眸盯著女隊友越來越紅的臉看了一會兒,問道。“臉怎麽這麽紅?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啦,你走開。”雪奈打掉男孩又想探額頭的手,掙紮著從薄毯裏爬出來,開始單手收拾薄毯與忍具。

涼田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走到一臉茫然表情的男孩身邊,以手做扇小聲道。“誒誒,想不到宇智波精英也有被拒絕的一天啊,聽紅說小姑娘喜歡的好像是第六班的另一名隊友,話說這種兩男一女的小隊就是三角戀的根源。”

憑借著漩渦一族超強的恢覆能力,除了左臂筋絡無法自愈外,雪奈其餘傷勢已無大礙,止水看著女隊友單手笨拙收拾忍具的背影半天,不明白自己又哪裏惹到她了,慢半拍地回頭看向涼田,第一回破天荒對別人的事感興趣。“你們班呢?也是三角戀?”

“……啊,是的。”涼田彎彎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止水卻忍不住蹙眉,仿佛看到那個微笑後面藏著的苦澀。“不過,我的情敵已經死了,但她並沒有和我在一起,因為……活人永遠比不上死人。”

“抱歉。”止水細長的眉輕蹙,再次看了眼女孩,從忍具袋裏昨天夜裏從砂忍那邊奪來的地圖卷軸,在幾個畫著圈圈的關鍵位置點了點,對涼田說。“現在村子面臨生死存亡的局面,我們應該盡微薄之力,這幾處是砂忍的主要物資據點,我們一會兒去最近的一處偷偷潛入然後搗毀。”

☆、83|坑深八十二米 九死一生

雪奈昏迷了一天,並不知道木葉如今所面臨九死一生的局面,再三追問下涼田才把一個時辰前收集到的情報告知。

三代目風影神秘失蹤的情報最終得到證實,砂隱忍者村處於群龍無首的內亂時期,高層經過幾回嚴密會議討論與篩選,推選了一名年輕的、擁有磁遁血繼限界的新晉影級忍者接任四代目風影,此次戰役正是由他作為總指揮官發動,通過其雷厲風行的作戰風格能夠看出是個善統籌布局的狠角色。

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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